“不可。”沈朝青打断他,“晋国刚经历李氏之乱,元气大伤,兵马疲惫,国库空虚,内部更需要时间休养生息,稳固朝纲。此时远征,乃兵家大忌。”
“萧怀琰如今首要之事,是平定内部,清除昭王势力,短时间内,无力南顾。”
就算是在原著里,萧怀琰也是先解决的昭王,花了两年的时间。
段逐风张了张嘴,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,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。
“陛下,您近日时常心神不宁,批阅奏折时会莫名出神,夜里惊醒,苏太医说您忧思过甚,于龙体痊愈大为不利。臣等皆看在眼里。”
沈朝青微微一怔,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,蹙眉道:“朕只是劳于政务。”
“陛下。”段逐风打断他,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,甚至带上了一丝痛心,“您别再想着他了,不值得。”
沈朝青愣住,“想着谁?”
段逐风像是豁出去了,咬牙道:“萧怀琰,那个辽国质子。陛下,您这些时日的失魂落魄,难道不是因为他吗?可他是什么人?他是辽国皇子,是我们的死敌!”
“他如今回了辽国,得了势,怎还会念及旧情?他只会想着如何报复晋国,如何……如何伤害陛下您!他绝非良配啊陛下!”
他一口气说完,胸膛微微起伏,眼神灼灼地盯着沈朝青。
沈朝青听着他这番慷慨激昂又完全偏离靶心的话,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他先是荒谬,随即感到一阵无力,最后竟有点想笑。
他失神?他忧思?是因为萧怀琰?
或许有那么一瞬间。
但那绝不是段逐风所想的那种可笑的原因。
他揉了揉眉心,“段卿,你误会了。朕所思所虑,乃家国天下,并非儿女私情。萧怀琰于朕而言,不过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找到一个合适的词,“一个棘手的敌人和变数罢了。”
段逐风却一副“我懂您只是在强撑”的表情,重重叹了口气,语气沉痛:“陛下,您不必否认。臣都明白,只是,臣恳请您,以龙体为重,以江山社稷为重,忘了那人吧。他注定与我大晋,与陛下您,殊途陌路。”
看着他这副认定自己为情所困,苦口婆心劝诫的模样,沈朝青忽然觉得解释都是徒劳。
“段将军,”他微笑道:“你的伤还没好,早些回府休息吧。边境防务和京畿安稳,朕还需倚重于你。”
说完,他不再停留,绕过段逐风,径直朝着陵园外走去。
那抹青色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单薄孤寂,却又挺得笔直。
段逐风站在原地,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。
他低声自语,消散在夜风里:“陛下……臣只是,不希望您再受到任何伤害了……”
段逐风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,在云渺的墓碑前拜了拜,希望太妃的在天之灵,能护佑陛下,护佑大晋。
所有人都看不起云太妃,但段逐风不然。他曾在宫宴上远远见过这温柔的女人,彼时云渺站在皇帝身旁,气骨轻柔如水,眼神却坚韧,遭了皇后羞辱也不卑不亢。
沈朝青的容貌像极了母亲。
段逐风走后,身后的松林深处,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,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,目光幽深。
而走远的沈朝青,面上再无波澜,只有袖中微微颤抖的指尖,泄露了他内心并非毫无触动。
只是那触动为何,连他自己,也说不清,道不明。
为何折辱他?
晋国的这个秋天,似乎格外萧瑟。皇宫深处的书房内,炭火烧得颇旺。
沈朝青裹着厚衣服,斜倚在软榻上,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批阅了大半。
书房内气氛略显凝重。
郑观澜虽在座,但神色疲惫。他前些日子试图辞官,却被沈朝青以朝堂未定的名头劝了下来,只得暂时留下。
反倒是郑月瑶,一身干练的官服,正站在舆图前,清晰的禀报。
“陛下,辽国急报。辽帝三日前于宫中夜宴,遭遇前朝余孽行刺,虽经奋力抢救,仍伤重不治,已然驾崩。”
消息一出,书房内几位重臣,包括段逐风,皆是一震。
沈朝青正拈着一颗葡萄的手微微一顿,随即若无其事地送入口中,“哦?死了。”
郑月瑶继续道:“如今辽国朝野震动,人心惶惶。萧连誉与萧怀琰两派势力剑拔弩张,冲突已趋白热化。据报,双方麾下军队已有数次小规模摩擦,大战一触即发。”
还未等沈朝青发话,段逐风便立刻出列,“辽帝新丧,国内大乱,此乃天赐良机。臣愿领兵前往北境驻守,既可威慑辽国,亦可伺机而动,若其内乱加剧,或可趁机收回失地,甚至直捣黄龙。”
他说的不无道理,如今辽国局势混乱,晋国本就是战胜国,在交界处驻守,既能威慑周边小国,也能给自己国家腾出时间休养生息。
郑月瑶沉吟片刻,也开口道:“段将军所言

